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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 娶我,是真心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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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鏡風一襲白色宮袍,雲袖微卷,足不沾地地走過長廊,寒冬的晨陽灑落在他身上,如同白雲悠悠,一顯繁華落盡後的飄逸之美。“尚善,近日裏公子們可曾有什麽異動?”雪鏡風問道。

尚善跟著雪鏡風影子後面,頓了一下回憶道:“這倒不曾發現,如果說最近他們很有默契都末曾來找陛下算是異動的話,那問題可大了。”

雪鏡風突然止步,看向尚善道:“你去打聽一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,朕去一個地方不用跟來了。”

尚善自然應聲,道:“是的,陛下。”

雪鏡風一路游走在斑駁的光影之中,很快便行雲游水一般站立在一座院子前,她舉步走進,推開門卻聽見房間內靜寂無聲,似乎沒有一絲人煙,只流淌著微微淡雅的藥香。

她衣不沾地移至到床榻之處,掀開床簾,清雅如歌靜靜如一尊雕塑,長發盡散,肌似冰雪眉如遠黛春山,闔目安靜地躺著床上,一無所覺。

“看來氣色還不錯,瞳瞳將你照顧的很好……”雪鏡風笑了笑,放下了床簾,便準備離開。

“只是打算看一眼便走嗎?風兒。”一只細膩如玉的手抓住了她,雪鏡風一楞,轉過了身。

清雅如歌雙眸水色清幽,臉色如玉,猶如灑落的一地瑩白璀璨。

“你醒了?”

“再不醒,你是不是就打算這麽走了?”

“我有事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最近很忙,所以當葉星瞳告訴我你沒有空來看我的時候,我雖然失落卻仍舊忍耐著,等待著,可是明明今天你都抽空來了,為什麽不肯多停留一刻呢?”清雅如歌手上一緊,有些激動地問道。

雪鏡風微微一滯,立即淡笑自若,道:“我只是怕打擾你養傷,我已經讓淳於兮兮替你想辦法解決你體內的蠱毒了,相信很快你便可以擺脫覆龍的控制,恢覆自由之身。”

清雅如歌松開了她,緩緩地想要坐起來,雪鏡風見此則伸手扶了他一下。

“小心點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這對話莫名有些尷尬,雪鏡風看著柔和晨光披散在清雅如歌靜謚的靜默側影,突然道:“你會脫離覆龍組織嗎?”

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清雅如歌側眸看著雪鏡風,微微一笑道:“風兒,如果我真的站在與你敵對的一方,你會殺了我嗎?”

“會。”毫不遲疑,雪鏡風道。

清雅如歌嘴上的彎度微滯,半晌他道:“既然如此,風兒便不用在意我究竟會不會脫離覆龍了,對我你可以有兩個選擇,而我對你,永遠卻只有一個單向選擇。”

雪鏡風聞言眼皮微動,在一片岑寂之後,她道:“身體好些了嗎?”

清雅如歌頷首。

“傷口已經愈合了,只是體內的子蠱被催發,不得控制傷了些肺腑,不礙事的。”

“子蠱發作了?”雪鏡風眼中寒芒如雲凝聚,沈聲問道。

“風兒,已經好了。”清雅如歌不著痕跡地將手掩在被中,微笑道:“已經幾日前的事情了,估計是師傅在試探我的形蹤,並沒有下狠手。”

突然,雪鏡風一把抽出他刻意隱藏的手,掀開一看,上面布滿黑色血管清晰可見,直沖他的心脈之處。

“這叫沒有下狠手,估計下一次蠱毒發作,直沖你的心脈,子蠱便會啃噬你的心臟直達你的大腦,對不對?”雪鏡風陰側側地質問道。

“風兒,我早就在二十幾年前就應該死了,能活到現在只是為了報答師傅的恩惠,這麽多年來我沒有一點自已的意見,替師傅做著他吩咐的一切事情,現在我已經了無牽掛了。”清雅如歌收回了手,不忍看雪鏡風為他的事情陰沈著一張臉,勉強地笑著。

“覆龍位置在哪裏,你們到底聽命於誰,告訴我!”雪鏡風抓住他的雙肩,斂目而視,一字一句冷聲低喝道。

清雅如歌突然潤目一痛,一把抱住雪鏡風,低低嘆息道:“不該來的,終究是讓你為難了……”

“我不想聽這些,告訴我,覆龍據體位置在哪裏,還有你師傅是誰,你們組織裏還有哪些人?”雪鏡風推開了他,已經沒有時間跟他兜圈子了,眸光犀利如針,寸寸逼進。

而清雅如歌則垂下眼睫,望著自己手上的蜿蜒毒素,臉上一直掛著縹緲輕忽的微笑。

“風兒,覆龍便在這混沌大陸中極北苦寒之地,至於組織早已盯上這片七國大陸,你們目的相同,所以不需要多久,你就會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了。”

“你說得對,我相信跟他們一定很快就會見面了,最可能第一個出現的就是你的師傅吧?”

雪鏡風松開了他,淡淡地看向他道。

清雅如歌聞言,臉色微微一變,但很快又一逼溫和矜持的年青公子模樣,囑咐道:“風兒,我的師傅就是覆龍的大長老,蠱城一役他損失了子櫻,青鬼,道駭三名弟子,對你一定懷恨在心,你要小心,他的母蠱擁有六只子蠱,除了我跟北冥藍外,還有一名師傅秘密的入門弟子還沒有出現,你切不可大意。”

“我問你,如果淳於兮兮最終還是找不到消滅你體內蠱毒的辦法,你是不是會選擇回去?”雪鏡風知道他擔心自己會連累她,可是她更想知道他真實的想法。

“如果你不希望我回去,我便不回去了。”清雅如歌答道。

“即使蠱毒發作會死?”雪鏡風悄然捏緊了手心,問道。

“這是我至懂事起便預料的結局,已經習慣了,死亡其實並不可怕。”清雅如歌並不在意地笑了笑道。

“是嗎?原來如此……”雪鏡風突然慢慢地說了一句。

“風兒?”

雪鏡風平靜的臉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霧,她突然問道:“你知道不久後我便要與其它六國聯姻的事情嗎?”

“嗯。”手指一顫,僅是回答了一個字,似乎他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麽了。

“知道就好,那一天就是我雪鏡風正式向覆龍組織宣戰的日子,既然你連死都不怕了,也不妨替我做一件事情。”雪鏡風將他這個細微動作看在眼裏,也不點破,轉身微微一笑清雅如歌擡眸,楞道:“幫你做一件事情?”

“沒錯,既然我向覆龍宣戰,我還需要加一把火,我要讓覆龍的所有人當然包括你的那個師傅知道,我雪鏡風同時還要娶你清雅如歌,我要讓他們看看你清雅如歌歸屬我雪鏡風所有。”雪鏡風的聲音不急不緩,淡淡地在房間內流轉。明顯,清雅如歌驚聞猛地擡首,定定地看著雪鏡風認真的眼神,囁嚅道:“你……是在向他們挑釁?”還是為了給我一個庇護的地方?後面一句的猜測讓他太過於幸福,所以清雅如歌難以置信得不敢開口問了。

“來而不往非禮也,你好好休養吧,放心,在後宮你完全可以當作在三皇子府中一樣自由,我並不會幹涉你的行為,如果事後你想要離開,我也會替你安排的。”雪鏡風看著他道。

清雅如歌怔怔地看著雪鏡風,並末言語。

雪鏡風說完,便轉身離開,這時清雅如歌才恍若夢醒,急聲問道:“你是真心要娶我嗎?”

雪鏡風停住腳步,側過臉睨向他,清澈的眼光一直在他臉龐上游走,細細打量後,微笑著說:“反正你什麽都無所謂了,是真心還是利用對於你來說又有何區別呢?”

說完,雪鏡風便沒有這停頓離開了。

而清雅如歌則遙望著窗外那一片冰晶玉徹的世界,笑容裏,淺盈透映月半灣的溫柔。

“你怎麽能這般輕易地就拆穿我的心思呢~明明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在意的……”雪鏡風正欲回朝鳳宮,卻在半路遇到截道的婧後,她直接捉著雪鏡風便去試各種款式的婚服,而雪鏡風則無奈看著珍司房的尚宮們替她量著身材,忙碌得不可開交。

“母後,之前朕不是做過一套喜服,何必這麽麻煩,就用那一套就好了。”

“傻孩子,你難道沒有發覺嘛,你現在已經高了這麽多,去年那一套哪裏還穿得下。”婧後哪裏不知道雪鏡風對這些瑣事根本就沒有耐心,可是這是必須要做的,哪裏能由著她的性子來。

“好吧……”雪鏡風知道已經避無可避了,於是直接任著他們擺布吧。

耗了不少時辰,婧後與她商量著采禮還有首飾的樣式花紋,雪鏡風根本就沒有興趣,直接找個機會便趁著婧後不註意的時候便溜了。

這時尚善也在尋找雪鏡風,聽說她回了寢宮便在門邊稟報道:“陛下,尚善請見。”

“進來吧。”雪鏡風換好便服,讓夜櫻去關上門,便道:“查到了?”

“嗯,尚善打聽到了。”尚善躬身細細道:“淳於公子最近一直關在房中,並沒有見任何人,宮人們經常聽到他房中有一些奇怪的聲音,似在研究著什麽……”

看來他真的很認真的在替清雅如歌想著祛除蠱毒的辦法,雪鏡風再道:“其它人呢?”

“千漓王爺似乎最近一直在禦膳房中學習,聽說他在學做著一些……女子溫補的藥膳,呃,恐怕是打算給陛下一個驚喜吧。”

做藥膳?墨漓相?憑他五谷不分的“本領”,做出來的東西很吃嗎?雪鏡風有些不詳的預感。

“估計是他自己閑著沒事才學著做的,不一定是為朕準備的,好了,葉公子呢?”

“葉公子也很不平常,聽宮女們說,葉公子向她們詢問這世界究竟哪一種花最美,可是每一位宮女喜歡的花都不盡相同,於是葉公子非常苦惱,天天在禦花園那邊轉悠著……”尚善說到這裏,小心翼翼覷著雪帝,開口道:“陛下,您知道葉公子怎麽了嗎?”

“呵呵,還沒想到嗎?”雪鏡風失笑地搖了搖頭,突然問著尚善跟夜櫻道:“你們覺得葉星瞳送怎樣的花,朕會喜歡?”

尚善與夜櫻一楞,尚善蹙眉悄聲道:“陛下哪裏喜歡花啊?”她在雪帝身邊也服侍了一段時間,可沒有聽說過她特別喜歡哪種花,連房間也基本上不擺設的。

夜櫻細細瞧著雪鏡風的眉目清潤,再聽到尚善的低語,突然恍然,便立即掩嘴輕笑道:“我估計,只要是葉公子送的,陛下都會喜歡的,呵呵……”

雪鏡風看著夜櫻,但笑不語,只是在心中微微一嘆:瞳瞳,時間不多了,究竟還要多久你才能明白……

“陛下,各國傳來了回函。”暗衛跪地遞上信函。

夜櫻立即上前接過,共有六封,然後再送到雪鏡風手上,暗衛告退。

撕開信封,內部有一封信函,這是彩雲國的,雪鏡風臉上不由得浮現起微笑,夜櫻與尚善見此相互使著眼色,紛紛好奇這彩雲國帝皇給她們雪帝寫了些啥。

雪鏡風擡眸,看著兩雙標註著“八卦”的眼睛,並不展開信函,反而收進袖中,繼續拆別人的。

“呃?……陛下您不看嗎?”

“對啊,陛下您不想知道狐帝給您寫了些什麽嗎?”夜櫻跟尚善這心裏啊就好像是被貓爪子撓著,癢癢的。

“不急。”雪鏡風盯著手中拆著的另一封信,璨然一笑,那笑容遠似漫爛春花般。

夜櫻與尚善看雪鏡風堅持的模樣,垂下肩癟起嘴,就知道她們沒戲了,估計這陛下是打算獨自一個人好好地看看那狐帝給她寫的“情書”呢~“原來紫陽國派來聯姻的是蘭天峻……”雪鏡風擱下手中的信函,沈吟著。

“什麽?不是蘭昀息神醫嗎?”夜櫻訝聞驚呼了一句,可她再瞧陛下似乎也並沒有什麽遺憾或者意外的表情,兀自不解。

“陛下,您要不再跟紫陽國皇帝書寫一封,讓他換人選?”

“蘭天峻也無妨,相比起蘭昀息,他在紫陽國的威望更為有信服力,上一次紫陽國皇帝派他來朕的登基大殿恭賀朕便知道結果了。”收起信,雪鏡風淡淡道。

夜櫻一楞,直直地杵在那裏。

原來陛下早就知道這種結果了……蘭神醫他是怎麽想的,他會任由陛下娶了他的弟弟嗎?

“旱獺……”拿著另一封,雪鏡風鳳眸沈沈,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。

“陛下,旱獺國怎麽了?”夜櫻不解地問道。

“呵呵,果然老奸巨滑啊,也難怪能成為七國最強大的國家。”突然雪鏡風放聲大笑了起來。

“陛下,到底怎麽了,是不是旱獺國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夜櫻跟尚善聽著雪鏡風這品不出意味的笑聲,頓時心裏慌慌的。

“旱獺國這次派來十一個皇子,讓朕挑選。”

“那夢宸離皇子在其中嗎?”現在夜櫻跟尚善也只關心這個。

“在。”雪鏡風從書案臺後站了起身,緩步走到窗口,勾唇望著窗外冷霽撒落的浮光碎冰,道:“十一人之中,便有他,只不過旱獺國給朕出了一個選擇題。”

“什麽選擇題?”尚善不解地問道。

“十與一的選擇,旱獺國的皇帝在試探朕是寧願選擇十人還是取那一瓢。”這是一場利益的試探,如若她放棄十人選擇了夢宸離,則表示她要放棄女帝的後宮三千,獨為夢宸離的妻,或者另甚至推延,將來七國統一後,她只會是夢宸離的後,而如今的旱獺帝君正在替夢宸離鋪陳末來的路。

反之那十位皇子則是旱獺的棄子,如果她選擇了他們,則表示旱獺隨時可以選擇他們的聯盟瓦解。

“那陛下是選擇夢戰神嗎?”尚善遲疑地問道。她並不是十分懂這政治方面,可是她懂夢戰神對陛下的愛,如果陛下為了國家的原因被迫放棄了夢戰神,這對於夢戰神來說末勉太可悲了。

“陛下,夢宸離皇子一個人便能抵得住那十個皇子了,您不需要猶豫,直接選他吧。”夜櫻比起那十個末曾謀面的皇子,心自然是偏向夢宸離這方的。

“我的選擇並不重要,端看夢宸離打算怎麽選擇了。況且旱獺國的皇帝於朕來說不足為患,對於他的如意算盤在朕的眼裏更夠不上任何的威脅。”雪鏡風唇口逸出清淡的語氣。

什麽意思?夜櫻跟尚善有時候真的覺得陛下的心思真的好沈,沈得讓人無法看透。見陛下並不願再開口,她們亦只好低眉,不作言語,僅在心叫暗暗思索著她的話。

雨絲雪卷,飄零妝落,上京薄薄一層銀雪素裹,家家戶戶張燈結彩,為慶賀雪霓國即將舉行一年一度的國慶以及祭天大殿做準備。而萬泠門畔的十三間樓自然也不例外。

而另一面天簌國,柳楊河畔赫然挺顯一座飛閣流丹的雕棟,富麗堂皇披紅掛彩,映襯著廊橋直奔天際的白玉蘭燈罩,晶瑩透亮。

閣樓內喧樂震天,主樓三層燈火輝煌。

廳內粉香四溢,偶爾清風拂過,才能遣散一點淡淡的胭脂氣息,小倌與少女們身穿薄紗,身形妖嬈似女子,身姿妸娜在廳中起舞扭動,旋轉伏地,似在地面剎有盛開的牡丹花。

高座上,襄王柳陌白身旁端坐著一名少年一名少女,都疑惑地看著他目露驚詫,只見襄王眼中望著那霧霭濃淡,人影綽綽的前方,目光淡然,似置身事外的冷淡。

下座全是外面傳聞他以各種手段搶奪回來的少年們,其實他們全是襄王的幕寮,如雪鏡風的奪魁客棧一樣,這些人皆是有真本事的人,不過這次幾乎都被他邀來參加這次盛宴……

突然,柳陌白嚴襟正坐,臉上帶著沈著與落寂,那張俊雅若芙蓉的臉在光線下多了幾分蒼桑。

眾人見此,心中皆是不解,這襄王到底是怎麽了?

“下個月初一,便是女帝與我朝柳帝聯姻的日子了,你們可知道?”柳陌白舉起手中杯盞,低低一笑送進口中。

“此事我們並不知道,不過……王爺難道不讚成嗎?”底下一名男子提出了疑問。

“讚成?呵呵,他們不需要我的讚成……”又是一杯送進灌入喉中,柳陌白看著手中的杯子,楞楞地低語道:“只是太快了,快得有點讓我措手不及,快得讓我連心理準備都沒有……”

不少聽到柳陌白自言自語的人,心中都同時泛起波滔漣漪,這王爺難道對這雪帝?

“王爺,這一貫國與國之間的聯姻皆是由皇子皇親前去,您如果有意向,何不向陛下請旨?”他身邊的一名少年精準地看出柳陌白毫不掩飾的心思,向他建議道。

“請旨?你認為他會答應嗎?”柳陌白轉過頭,直直地看向那名貌美少年,自嘲地笑了笑道:“你知道當我知道雪帝要與天簌國聯姻有多高興嗎?因為我自以為我的機會來了,如你所言,根本不可能有一國之帝願意屈就自己成為女帝的皇夫,自貶身份,可是他柳隨風就做到了!”

說到這裏柳陌白哈哈地放聲大笑,只是那笑聲卻更多流露的是酸楚與遺憾,他道:“我威脅他說,如果你執意要去雪霓國聯姻,那這個天簌國便由我替收了,這樣你還不肯放棄嗎?他說,那又如何?那又如何?是啊,他已經即將要得到那一顆璀璨的珍珠了,哪裏還能將眼前的石頭放在眼裏呢?呵呵……”

“王爺,您喝醉了。”旁邊的少女扶住他東倒西歪的事情,低語勸慰著。

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所謂伊人,在水一方,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,悠悠蒼天,此何人哉啊?”一把推開了少女,柳陌白力撐著晃悠著的身子,步履輕浮地站了起來。

突然,他眉間一抹疾馳而來帶起的冷厲之色,與冰涼的泛著寒光的夜色互相輝映,直逼人眼:“何在藏頭匿尾射在暗處?”

有人?!底下眾人聽著柳陌白這一聲冷喝,立即慌張地回處張望,尋到蛛絲螞跡。

“襄王好本事!”這時在一處忽明忽暗之處,傳來一道似男似女的聲音,眾人一聽只覺語調甚怪,並且聽之莫名有些寒意隨著他的聲音傳抵至人心裏。

“哼,既然已經被本王發覺了,仍舊不肯露面嗎?”柳陌白發力朝發音處躍去,卻不察有人,顯然那個武功高他許多,在他移去前一刻便察覺閃了開去。

“並非在下不肯露面,而是沒有露臉有必要,方才聽聞襄王似乎對於柳帝將要與雪帝聯姻之事,意見頗大,就不知道襄王是否有意思與在下合作,攪黃了這場聯姻呢?”那辨不清男女的聲音,涼涼似冰冷的爬形動物一樣蠕動地爬進眾人耳中,讓他們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
“你什麽意思?”微瞇起眼睫,柳陌白亦不急著找尋他的身影,現在他更想知道這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襄王府有何目的。

“方才我的話襄王還不明白嗎?”

“我問的是你的目的,你想破壞這次聯姻有什麽目的!”柳陌白冷聲道。

“我的目的很簡單,就是雪鏡風!如果你擔心我的誠意不夠的話,也許我現在就去殺了柳隨風替你消滅了一個勁敵,如何?”那個不露真面目的人,低呵呵地笑道。

“你想對付雪帝,你認為我會與你合作嗎?”冷哼一聲,柳陌白坐回位置上,眼底冷冷一片。

“呵呵,放心,既然咱們選擇合作,雪帝我自然不會殺,事成之後她就是你的了,而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,就是代替柳隨風入宮聯姻,並且將一顆藥丸放進雪鏡風杯中。”暗處一顆物體射出,柳隨風伸手一抓,低眸一看赫然是一顆藥丸。

“你憑什麽認為本王答應你這個條件?”柳陌白捏著藥丸,反問道。

見柳陌白沒有第一時間拒絕,暗中之人暗笑,看來他已經有所動搖了。

“在下知道襄王早就對雪帝心存思慕已久,在得知雪帝即將成親的事情後,更是魂不守舍,終日賣醉,眼下還召集了眾多幕寮前來,莫非不是打算商議如何奪回自己心愛之人嗎?眼前柳隨風便是你最大的障礙,我們會讓你幹幹凈凈地登基,替你鏟除了他,而只需要替你們暫時控制住雪帝,這樣一來咱們不是互利嗎?”

“你們是覆龍組織對吧?”柳陌白不置可否問道。

黑暗中之人頓了一下,最後才道:“看來你是知道我們的,既然如此襄王的決定呢?”

柳陌白聞言輕笑一聲,緩緩站了起來。

“本王的決定就是……”

他大掌一揮,面目沈寂肅穆下來,低喝道:“來人,給本王抓住這反賊!”

突然,從暗處湧進了許多的士兵,團團地將整個樓閣包圍住了,水洩不通。

“你!”暗處之人此刻終於警覺到哪裏不對勁了,立即翻身朝著樓下躍去。

“呵,自投羅網!”柳陌白見此,冷笑一聲。

就在暗處這下妄想躍下樓去,卻看見前方一張透明絲線的網朝著他疾迅攏來,他一驚在半空停頓了一下,目光如鷹地梭巡著四周,只見腳底湖水幽黑一片,頓時心思悠轉,便朝湖中遁去。

然後在他觸碰到水面那一刻,便感到四肢一僵,一種危險襲進他的心中,便是再逃也來不及了,水中嘩地一聲,翻上一張巨網將他緊致地包裹在其中,不得動彈。

“終於抓到了你這只想要逃匿的老鼠了嗎?”在綠蔭重重的黑暗深處,緩緩沖出一隊精兵,而在他們簇擁之下,一道明黃尊貴的身影緩緩步出其中。

像條魚一般被困綁在網中的人正在奮力掙紮,可一聽聞這道聲音便全身僵硬如石,轉過頭頓時目瞪舌咋,失聲道:“你!柳隨風?!”

柳隨風目光幽深地看著他,這時柳陌白下樓踱到柳隨風身邊,笑得如沐春風道:“我說皇兄,臣弟這招甕中抓鱉如何?”

這時那人才警醒過來,朝他們怒吼道:“原來你們一開始便在演戲引我上勾,太卑鄙了!”

“將火把移到他的臉上,看看是誰?”柳隨風不顧他的怒火,攏手負背淡淡道。

“遵命,陛下。”將令立即將火把移前,那人一驚,立即偏過臉,但是在那電火石光之間,眾人還是看清楚他的樣貌了。

“果然是你,朕的好將軍--孟楊!”柳隨風側臉陰於黑暗之中,火把忽明忽暗於他明滅可見的臉上,似乎為他披一層森森嗜血之意。

“你怎麽知道是我的?”聽著柳隨風的話,孟楊也不再變聲了,恢覆他原先的聲音楞楞地問道。

其實的將士在聽到他承認之時,頓時紛紛倒吸一口冷氣,咋舌詫目。

他們天簌國的孟楊將軍將然是覆龍組織的奸細?!這,這怎麽可能?!

“風走之前曾說過,讓風如鏡交給朕一封註意要事的信件,其中有一條則是孟楊不可信。”柳隨風擺了擺手,示意眾人遣散人員。

柳陌白與孟楊都大吃一驚,原來是雪帝交待柳隨風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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